正文卷 第163章 你是我的人鱼公主（31）
次日一早，出现在餐桌前的秦母脸庞依旧阴郁，即便衣着得体，动作优雅，但她的模样却比之前在疗养院时更加憔悴，带着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颓靡。
白若莲就坐在她对面，一口一个蟹黄包，这边再来一口银耳燕窝粥，丝毫没有因为她而影响到自己的胃口。
『你倒是吃的不少。』秦母的声音虽然听不出任何情绪，但话却十分不好听，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是我儿子在花钱养着你吧。』
『没错。』白若莲肯定的点了点头，『每天我都要吃很多东西呢。』不以为耻，反以为荣。
『你倒是个脸皮厚的。』
白若莲停下手里夹菜的动作——秦羽州一早便去公司了，屋里只有她和秦母，道：『他乐意就这么养着我。』
她歪了歪头，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，『你反正也没打算活着，干什么还管你儿子的事呢？』
这一次秦母的脸是真的沉了下来，『注意你的言辞，我现在还在这里好好的坐着呢！真是没想到，小姑娘你年纪轻轻，心思却这么歹毒。』
『这和心思歹毒不歹毒没有任何关系。』白若莲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，『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。』
她道：『虽然我看人的本事不算很准，但也大概可以猜到，你这是想把我气走，以此来报复你的儿子吧？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他，你倒是执着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是母子，而是仇人呢。』
她越说，秦母的脸色越难看，她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，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眼神中的疯狂，『他害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！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！』
白若莲不说话了。
她继续拿起筷子，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。
『我说！』秦母焦躁不安的抓握着手指，神经质的抖动着自己的双腿，『我没有想对他怎么样，我只是想死，我只是想下去陪着他！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呢？』
从疗养院回来后就一直伪装在平静下的绝望终于爆发了，她眼神无神的在餐桌上四处犹疑，嘴里喃喃着，『我想去死……我想去死……』
白若莲继续夹菜，仿佛没有看到对面那个抽搐的女人。
秦母的癫狂状态在半个小时后终于缓解了些许，她喘着粗气，身上的衣服被自己扯得破皱不堪，因为没有吃饭，所以地上都是她呕出来的酸水。
正常人很难想像，白若莲是怎么镇定自若的吃进去饭的，反正厨房里的622是恶心的不行，也被吓得不轻。
它在门缝里偷偷观察客厅的情况，想要知道那个疯狂的女人怎么样了，却一眼瞧见了吃完桌上最后一口菜的白若莲，整个系统都忍不住为之震惊，『宿主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！』
『怎么看自家宿主没有被吓到的样子。』622然后摸了摸自己并没有毛发的头部，『我刚刚是不是不该给秦羽州打电话啊？电视上不都说婆媳矛盾应该由丈夫来解决吗？难道又错了？』
身为系统，622对电子产品的掌控力和破解能力堪比黑客，不通过手机给秦羽州打电话再容易不过，所以它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联系上了正在开会的秦羽州。
不过打都打了，再纠结也没有用了，622一摸自己圆鼓鼓的身体，『吃个冰激凌镇静一下好了。』便打开了冰箱。
***
接到电话就往家赶的秦羽州额头上都急出了汗，他是见识过自己母亲发病时样子的，那种极度痛苦、歇斯底里的状态，不光她自己难受，看的人也难受。
他对白若莲会不会被吓到这种事不怎么担心，他担心的是秦母会不会对白若莲做出什么不好的事，引得白若莲对她出手。
『妈！』
还没推开门就喊叫出声的秦羽州鬓角全是冷汗，『你怎么样……了？』
屋里十分安静，只有倒在沙发上的秦母粗重的喘息声，以及白若莲坐在餐桌边玩手机的身影。
『你回来了？』白若莲抬头看向他，『我把你妈扶到沙发上去了，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。』
扶？是他想的那个扶吗？秦羽州下意识将目光放在白若莲的长裙上。
白若莲抖了抖鱼尾，露出来几片银白色的鳞片，『所以我才说你妈看起来不太好。』
秦母发完病之后就一直躺在地上喘气，白若莲怕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，就想着把她拎到沙发上去——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力气挣扎，一不小心就掀开了白若莲的长裙。
这下可倒好，秦母本来已经减缓的抽搐一下子又加剧了。
剧情里并没有秦母见到女主鱼尾，得知她身份的情节，男主和女主默契的隐瞒了这一点。
但实际上，从侧面的描写和作者的暗示中明显可以看出她是知道这件事的，甚至秦母选择了投海自尽，其中未必没有女主存在的影响。
『唉。』检查完秦母的身体，秦羽州一下子就松了气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，『之前看她那么平静，还以为她的病真的有所好感……原来只不过是在骗我而已。』
『她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。』白若莲将自己刚刚和秦母的谈话告诉了秦羽州，然后道：『如果不听她的话，只看她的状态，我还以为你怎么虐待她了呢。』
秦羽州迟疑着，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，『我做的事，真的让她那么痛苦吗？』
其实答案不用白若莲回答他也知道，在亲自将秦母送进疗养院，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荡房间里的无数个日夜，秦羽州都在问自己，他是不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？
如果没有他的存在，秦母即便每日被秦父殴打也依旧甘之若饴，两人或许会这样一辈子，直到被发现双双死在家中，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也算生同裘死同穴了吧。
秦羽州的存在打破了秦母一直辛苦维持的与丈夫之间的平衡，也间接导致了秦父的死亡，秦母怎么可能会不怨恨他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