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危机
『他咋了？一会拱手一会释然的？会不会是……失心疯了？』姬雨泽急道。
姜飞白见他红目隐去金甲消退便散去大鼎，二人也默契地撤去了火光，看着他脸上熟悉的表情轻笑道：『该是碰见了一个老朋友，一个很久未见的老朋友。』
李浮右手摸了摸脸上已不再杂乱的胡须轻轻点头：『不错，有当年那个让你看不顺眼的滋味了。看样没啥事了，你们盯着我去寻天文了。』
姒天岚凑了过来，受惊吓太深仍然不住地喘着粗气，指着嬴不疫骂道：『你个贼秃，刚才干嘛非要撵着我跑？本公主哪里对不起你了？』
这话倒好像点醒了姬雨泽：『秘境的时候，飞白就简单干扰了他一下，他就一直盯着飞白追。今儿这是怎么了？我这么卖力吸引他的仇恨还是紧紧盯着你不放。』
姜飞白也没想出个所以然：『等他清醒过来问他得了，我去收拾收拾他师叔的东西，别让风刮跑了。』
他还没收拾几本册子就听得外面雷声大作，抬头看天却是万里无云烈日当空。赶紧催动器道寰宇，也顾不上轻拿轻放，把物品书籍一股脑凑成一堆赶回原地，正见得李浮带着姒天文御剑而来。
震耳欲聋的雷鸣随着时间流逝不仅未减反而愈加狂躁，整个山谷都被雷音铺满。
『死秃子，又咋了这是？没完了？』姜飞白盯着遍体金光的嬴不疫骂道。
嬴不疫闭目不言，身边几人却好像如临大敌。
『都往后退几步吧。』姒天岚突然开口却见脸上已无惧色反倒浅笑不已，『今日过后这烟霞寺怕是能载入史册喽。』
『咱能不能别都装的和世外高人一样？有话直说啊。』
姒天岚扫视一周严肃道：『天公之相或称天象。』
『别瞎说。』姜飞白一摆手，『我又不是没见过天公，也没有晴天打雷这一说啊。』
姒天岚笑着拐了他一下：『你丈母娘突破巧夺天工的时候，就是晴天霹雳。』随后还用下巴点向嬴不疫。
话说至此已然明了，嬴不疫堪透了倒行正施加上自身雄浑的内力，踏入移花接木了。姜飞白随意感受了一下，浩浩荡荡的自然之力席卷四周。
『夺天之功，引天地异色百兽震惶，这不是巧夺天工才能触发的异象吗？』姬雨泽还是不理解。
『笨，』姜飞白损道，『倒行正施就是吸纳自然之力为己所用，这就是在夺天之功。咱们早已开始修行倒行正施，秃子堪破舍得寻放以后‘功德圆满’了。在移花之时便走到这一步，历史上还有比这更出色的吗？』
『有，』姒天文肯定答道，『但那些都是光耀千古之人了，当年真小看你们了，难怪奶奶能放心地把天岚姐托付给你们』
几人正欢欣鼓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，姬雨泽却发现了李浮的不对劲。
『你咋啥时候都喜欢愁眉苦脸的呢？』
李浮被他这一拍醒了过来对众人缓缓说道：『烟霞寺能不能名垂青史我不知道，但我知道此地异象肯定瞒不过红枫楼。昆嵛城里的异族不足为惧，可宇清城据此不远。一旦被器道寰宇的异族天公察觉，想要奔赴此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。不疫正在吸纳力量，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，就算能醒过来也不可能是天公的对手，我们怕是要早作准备才好。』
天公二字一出，百籁俱静。就算几个实力超群，哪怕姜飞白已超越圣人的作战水准，在天公面前俱是蝼蚁。即便在佛域天公保护之下，异域天公随便一击就差点要了嬴姜二人的性命，这一幕早就刻在了姜飞白的脑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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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？』
『当然，没道理不来。』
姜飞白闻言稍加思考问道：『咱们现在能带着不疫转移吗？』
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，姒天岚回忆道：『当年我妈晋为天公，只有一干可有可无的守护者在一旁看着。你问这个问题书上未见也无道听途说，这可不敢保证。』
摸着下巴姜飞白眼睛一转，转跃至高处：『一刻钟之后动我试试。』旋即盘腿打坐感悟起来。
约一刻钟后，姬雨泽按他所说将他抬了起来。见没他没有什么反应又走了几步，还是没反应，便放肆起来。抱着他从高处跃下，结果刚着地姜飞白陡然醒来！捂着胸口眉头紧皱。
李浮屏气凝神注视着整个过程，直到姜飞白醒来他才吐了口气：『看来可以移动，但不能逾出符合自己性格的环境。』
姬雨泽扶着姜飞白走了过来，二人也给出了基本一样的答案。
『看来只能在此背水一战了。』姜飞白咬着牙大有一去不返之感。
『未必，』姒天岚接过依然直不起身的姜飞白，对几人说道，『你们跟我来。』
众人不知她要干什么，只得默默跟着她一直走到主殿。进殿之后一言不发，反倒神情严肃地归拢着散落一地的明王碎片。
看着他的举动就连姬雨泽也明白过来：『妙啊天岚！这明王像当然是正气凌然，不愧是你。』
『这不光是明王像的碎片，』姜飞白笑道，『这还是三清爷像的碎片。昔年嬴师父初到此地，见三清像衰败不堪。便在此基础之上改成了明王像。把这些碎片置于秃子身旁，咱们再想法转移！老婆，厉害！』
李浮摇了摇头：『也未必就是妥善。环境是自然擢升，神祇是人为所造，来源不同结局未必相同。转移的时候，千万要谨慎万千。』说罢狠着心把将座上留存不多的残缺像一并打碎，『飞白，咱俩控制这些碎片打磨成粉，一旦真有用也要防止不够。』
二人施展器道寰宇将这些碎片从主殿中运了出来，随便找了个空屋子让这些碎片自由碰撞直至成粉，再用麻袋装起来以便备用。
『咱俩是不是该磕一个，不然对两位大将也太不敬了。』
『算了吧，他们要是灵就不在乎这些，要是不灵拜了也白拜，』姜飞白一拍脑门，『我得去把嬴师父、他墨师叔还有王老……道长的牌位带着，他们生前也都是正义凌然之人。』
众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，姜飞白还特意将吴姨的牌位塞入怀中一并带走。姬雨泽则是喊来了嬴苟子。
『狗子哥，你带着天文先去九龙泉。我们到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，我们到不了也别回这个地方了。』
几人小心翼翼架起嬴不疫谨慎地朝大门方向走去，成堆的麻袋则在姜飞白的控制之下一直围绕着他。行至大门处，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大气不出死死盯着嬴不疫，一旦有细微变化则立刻停止转移。
当跨出大门那一瞬间！嬴不疫骤然眉头紧皱，众人忙将退回，姜飞白眼疾手快扬了一把粉尘，再看嬴不疫的眉宇……竟然平复了！
众人皆大松了一口气！无不感叹姒天岚真是聪慧无比。
她顺势喊来了胜遇，几人登上胜遇后便向九龙泉飞去。它一边飞姜飞白一边撒粉，嬴不疫就在皱眉与不皱眉之间不断重复。
……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几人总算重归九龙泉底。那个妖首转生蛋和他们第一次来一样，老老实实停在原来的地方，没有任何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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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胜遇见到此蛋之后却显得狂躁不安，甚至有些发抖。蛋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，心跳之音比原来大了好多而且节奏更快。
『姐，胜遇怎么说？』
『它说它也看不出是什么大妖，但凭气息确认九妖首无疑。』
『还有多久能完成转生？』
『胜遇也看不出，』姒天岚摇头道，『十年八年或者千年万年？都有可能吧。』
『咱们要不要先把它的事放一边，』李浮提醒道，『进来之前外面还打雷呢！保不齐到现在还没停呢！』
『弄亮点！』姜飞白突然踢了胜遇一脚，它虽觉委屈还是大火覆盖全身。
他借助胜遇提供的光亮仔细打量整个空间，九龙泉的水流到这个深渊后没有存续起来而且不知去向。又察觉自身没有呼吸困难，断定这个深渊是镂空的。但别的地方都进不来人，只有最上方的甬道可供人经过。
踩着胜遇飞至高处，随手御来几块巨石将口堵住。
天公若来，此等手段无异儿戏。本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原则，不断御来巨石用以加固。
做完这一切有飞回深渊中心上空，卯足全身之力向下喊道：『姬雨泽！弄点亮儿出来！』
少顷，一个微弱的小红点映入眼帘。
『沿着四周墙壁跑起来！』
随着红点的移动，姜飞白大约看清了底部轮廓，咬着嘴唇想了片刻便落了回去。
『李浮，你先带狗子哥进洞躲着。天岚，你让胜遇往上飞一点，尽可能多照亮点角落。』
二人按他所说行事，完成后静待他的下一步安排。
『此地难分方向，』姜飞白抬起右臂，『雨泽李浮，你俩把不疫搬到我右手方向的最远处。』
待完成后，又把众人分散到不同方向的尽头。
『还需要我们干什么？』姒天岚卯足了喊道。
『一会你们……』
他话没说完就听得一声巨响！
封门石被人冲开了！
来不及多反应，姜飞白抽出昆松踩着胜遇升了上去。借助胜遇散发的火光，只见一个老头低头站在崖边。身上的道袍破碎不堪，更诡异的是他脖子奇长且只有一条腿。
『鬼国天公？！鬼人王？！』姜飞白惊道。
老头缓缓抬头看向姜飞白，这张脸出来疤痕多了点倒也与人族无异，这些疤痕像是新伤。
『不是鬼人王，』老头眼睛频繁眨动，『贫道羽民王，羽赫。道家小子你该听说过我，姜赫这个名字用了也有年头了。』
『我听说过你娘舅的三大爷，』姜飞白心道但嘴上可甜，『原来是姜赫前辈，久仰久仰不知来此有何贵干？』
『杀人，』羽赫淡然道，『似有新天公诞临，赶来一看无肠已被歼灭，想来是人族有人进军天公。那我当然要来‘观礼’了，没想到不仅赶在了晋升之前还意外发现了这只九妖首，真是天旺我族！』
羽赫说着话还一直盯着姜飞白随时准备挥剑的手：『小子，别乱动。我看你有两把刷子，要是表现的好，老爷我考虑不杀你还能许你富贵。咋样？』
姜飞白一听这话顿时媚笑大起：『参拜羽民王！您有所不知，下面的都是我朋友，我们也是被那个狗天公胁迫。那个狗天公现在还没晋升完，现在绝对是下手的最佳时机！还望您发发善心，我们助您收妖首灭天公，您赏我们一场富贵可好？』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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