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6章 表白
人一多了,自然就会有摊贩看准机会,来此摆买一些东西。
其中以卖酸汤,扇子的生意最好,至于一些热食,与厚重的东西,还没有人会傻到来此贩卖,因为没见过哪个遛弯的人,遛着遛着就买一把铁锹回去的。
春境人细腻,冬境人坚韧,秋境人勇猛,夏境人豪迈。
豪迈往自然了说就是自来熟,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能聊到一起去,喝到一起去。
所以一到下午这功夫,你就看吧,这河堤上净是一些来此吹牛聊天之人。
虽然现在看着他们,男的都是一件无袖的马褂,下身一个短裤,女的则是低领的单衣,下身配上纱裙。
但是第二天早晨起来,他们有的是一天进账几万两银子的富商,有的是决定万人生死的一州之长,有的是漕帮的苦力,有的是守城的士兵。
虽然第二天可能风光无限,或者低三下四,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是不分高低的聊了起来。
在这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,带来的消息自然也是五花八门,这也是樊禹来此的原因。
兴亡河突然断流的消息,这才刚刚过去三天,结果这里就已经传来了,有的人说这是上游出了个大窟窿,把河水都引下去了,有的人说这是有一个大嘴巴大肚子饿猛兽把河水都喝干的。
最离谱的是有人说这是河水成精自己长腿跑了的。
最让樊禹欣慰的是,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到那个鬼字,这也就说明这些人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。
樊禹在路边买了一碗酸汤,就这么蹲在一颗树下,一边喝可口的酸汤,一边注视着碧波荡漾的江面和来来往往的船只。
正巧这时候樊禹背后有人搭话:『老爷子,您也是来买普兰贝的?』
樊禹回头一看,这人岁数不大却也不小,应该与自己差不多,也是五十岁左右,至于这人说的是什么买普兰贝是什么意思。樊禹还真不知道。
于是他开口扯谎道:『不是,我是来这走亲戚的,自家有几个小辈在这做买卖,我过来住几天。』
那人点点头说道:『老爷子真是好福气,家里的小辈也有出息,能这么孝敬您。』
樊禹笑着说道:『有什么出息,做点小买卖而已,不过刚才你说的普兰贝是什么意思?』
那人也是一愣,反道:『您不知道啊?这普兰江的特色就是普兰贝,因为这普兰江的支流只有两条,还都是上游的源泉,一个是在熹山脚下,还有一个从在十险八大怪的漠水险中出来的。
从熹山出来的水,都是山上千年的雪水,而漠水险,就是一口在大漠一种的热泉。
一个雪水,一个热泉,自然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水源,说是贡水丝毫不过分,再加上这普兰江没有任何支流和其他源头,就注定了这里的水质得不到任何污染,所以这里的水质特别好。
而普兰贝对于水质的要求极为苛刻,只要稍微有一点污染就会造成普兰贝的死亡,所以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普兰贝。
再者您想一想,这么好的水质养出来的鲜贝能差吗,那口感,绝对保证您吃一会就上瘾。
只是虽然整条江的下面都是这种普兰江,可是架不住咱们这么吃啊,听说以前都差点把普兰贝吃绝种了,所以这沿途各国都想到了同一个办法,那就是限制打捞普兰贝。
平时普兰贝是不让打捞的,只要当它们的繁殖达到各国制定的生长线后才可以捕捞,不过不可以全都捕捞干净,依然还需要留下三分之一,用作繁殖。
幸好普兰贝这种贝类繁殖极快,往往一年就能长成,所以基本每两年就会打捞一次,今天正好是打捞的年份,估计再过两三天就会开始打捞了。
等打捞那天老爷子你可一定得去看看,那可是咱们这里的盛会,那一网一网的普兰江,光是想想我就流口水了。
当然,本来普兰贝就是贝类里的王者,原来没限制捕捞的时候,就价格不菲,如今限制捕捞后,价格更是翻着番的往上长。
我攒的这点钱也之后买上二斤,给家里人尝个鲜。
要说这普兰贝也是奇怪,活着的时候鲜美无比,可是一旦死亡那肉立刻就会腐烂,散发出一个恶臭味。
所以一定要在它还活着的时候,立马下到沸水里焯一遍,只有这样才能锁住它的鲜味,防止它散发出臭味。
不过老人家我得提醒你一个事,那就是普兰贝对水的要求太高,捕捞上来之后,就算还是用这普兰江的水养着,可依然不出三天就会死,而一旦换了境一种水。哪怕就是附近的井水也不行,一个时辰之内必死。』
樊禹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鲜贝,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说道,听的自己脑瓜仁都疼,只是看他自己说的都直流哈喇子,樊禹也不禁想尝尝这个普兰贝是什么滋味了。
只是这种东西肯定不能自己买啊,到时候直接让曹家出面,买回百十来斤尝尝。
其实樊禹不知道这整个普兰江每年负责打捞的正是曹家,而卖出普兰贝的所得,有七成要交给这里的国家,而剩下三成自然就归曹家所得。
刨去自己的损耗,以及工人的工钱,曹家能净挣一成。
可别小看了这一成,换成白银的话,那恐怕都能盖一间寨子了。
与搭话的这个汉子有谈了半天,知道吧碗里的酸汤喝完,樊禹才站了起来,告辞离开。
樊禹不是没在汉子嘴里套话,只不过这汉子也是道听途说,大体上说的像是那么回事,可是樊禹一追问,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。
看来想要得到有用的信息,还是得去曹家走一趟啊。
只是当樊禹到了这里的曹家之后发现,他们竟然也是一问三不知,这些天不是没派人出去打听一些情况,可是这马上就要捕捞普兰贝了,到处都是来此购买尝鲜的生面孔,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到那几个打捞之人,就是大海捞针。
更何况他们也并不一定就是冲着这里来的,虽然这里离着兴亡河最近,但是也不排除他们为了隐藏踪迹,舍近求远的去与兴亡河遥遥相对的泠水河。
坐在河堤上,樊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了,事到如今貌似追查几个可疑之人已经无关紧要,当务之急应该尽快找到他们让河水断流的原因。
这个原因一定不是以凡人常识能理解的,因为整条河的河水是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,这一定是某种力量使然。
念及此处,樊禹突然想起了自己还从兴亡河底捡了个东西呢,于是一翻手就把储物戒指里的铜壶拿了出来。
这壶材质是铜的没有错,入手的重量也对,只是既然这壶盖需要用仙力才能开启,那就说明这壶中必然掺杂了仙金。
看着这个壶,樊禹脑瓜仁都疼了起来,怎么以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件,现在都让自己碰上了呢。
一抬手把壶盖拧开,瞪着一个眼睛往壶里看去,樊禹觉得这壶地的水好像比原来多上不少,原来里面的水连壶地都不能完全覆盖,现在竟然全都盖上了。
只要是仙器,就一定有其作用,不管它是用来做什么的,像樊禹手里最多的就是掺杂了仙金的铁锹,这个东西,一旦用它来挖土劈石,遇土则入,不管多硬多紧的土,轻轻一铲就能把土铲起来,遇石变开,稍微一劈,就能把石头劈成两半,那是异常的好用。
这个铜壶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战斗所用,所以多半是个盛水装酒的器皿。
只是它这自动聚集水汽的功能樊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因为储物戒指里是没有水的,难道它只是在这外面一会儿的功夫就聚集出水了?
樊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,就又等了一会儿,可是壶里的水位却并没有再上涨了,这让樊禹更迷糊了。
这个壶到底是什么回事?于是樊禹鬼使神差的竟然从大坝翻了下去,顺着斜坡下到了江面之上。
看着眼前涟漪不断的江面,樊禹蹲下身子,把手里的铜壶一把浸进了水里。
然后樊禹就看到壶口处出现了一个漩涡,接着这个漩涡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而本该立马被水装满的铜壶,此时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,任凭凉水如何往里倒灌,都添不满它。
樊禹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恐怕闯祸了,于是想要紧把铜壶从水里拿出来,只是没想到这猛然用力,竟然不能拽动铜壶分毫。
要知道这铜壶除了樊禹的手之外,是没有任何一个支撑点的,那它怎么可能想被钉子钉死一样呢?
虽然祸闯的不小,但是樊禹并没有慌张,而是一点点尝试,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个铜壶这么吸水。
这既然是个仙器,那么只要有仙力或许就能操控,只是樊禹却忘了自己的仙力与众不同,因为其他人的仙力都是经过炼化的『细粮』,而自己的则是野生的『粗粮』,一般的小物件或许还没这么严苛,但是这铜壶其实已经属于庚辛级以上的仙器了,对于仙力的要求自然提高。
想要开个盖什么的倒是不难,可是想要用仙力去激活壶里的阵法,却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五雷术练到高深处,自然比普通的仙法要厉害许多,可是樊禹现在别说高深,就是连门槛都没摸到,所以他自然也是驱使不了这个铜壶。
第一个办法没有效果,樊禹也没放弃,幸好还有第二个办法,那就是壶盖,自己的手里还抓着壶盖的,只要盖儿盖上估计这壶就不会再吸水了吧。
樊禹赶紧把壶盖对着壶口猛然盖去,一样一举盖上。
只是让樊禹没想到的是壶口的水漩涡速度太快,壶盖刚一接触漩涡,竟然就被一股大力打飞出去,落在了江里。
这个时候湖水都已经下去五尺了,在这样下去估计到不了天黑,这个普兰江就要和兴亡河一样,变成一条『死河』了。
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,自然有人注意到了,只是他们只注意到了这河水下降,一时半会儿还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。
樊禹并不是唯一一个下到坝底的人,下面同样有不少钓鱼之人,普兰江里又不是同乱虎团一样,只有普兰贝一种生物,这里的鱼虾蟹子也比其他地方鲜美,并且因为这里的江水太过清澈,为了躲避天敌,这里的鱼虾甚至螃蟹都是透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