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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八章.戒(5)

  身为守护这个世界的影子...

  身为守护这段故事的异类...

  莉莉丝...

  我的...

  母亲...

  ......

  身为一名合格的御影者,就一定要强迫着自身去习惯各种不适,包括常人所不能给予给这群特殊群体的理解,包括世间所不断施加给他们的误会与排挤。

  学会如何让自己更快地去适应这般的恶意,然后让自己在黑色的夜里懂得舔舐伤口。

  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的道路,那就让自身化为黑夜下怀揣着复仇之火的影子吧!

  不要害怕孤独...

  不要害怕寂寞...

  不要害怕迷茫...

  即便所行之事不能被世人所理解,可那又何妨?

  只要能守护心中所惦记着的那份美好,这便足够了!

  看着眼前的吉尔·威勒,看着眼前这位正要开启命运之门的孩子,老泰凯斯·巴尔德的心里,当真是五味杂陈,此时的他竟有太多想要去跟吉尔·威勒倾诉的话语,只是他却将自己想要开口的这份冲动给强行扼制住了。

  看来,这有些话,还是得讲究个时机呀,最起码在这会儿,老家伙心中的那些话,还是没到可以讲出来的时候啊。

  当然了,即便俩人都为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可是这心里头的想法,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般平静,无论是老泰凯斯·巴尔德,还是年轻的吉尔·威勒,就此时此刻来讲,随着小丫头的手是彻底接触到了那块黑水晶球之后,俩人的心态是立马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  尤其是当这抹瞬间从吉尔·威勒的眉宇之间喷发出来的灰白色的痕迹,更是让见多识广的老泰凯斯·巴尔德给瞪大了眼睛。

  是啊...

  就如同吉尔·威勒心中所想的那般...

  曾经的灾厄,并未真的消散干净,当记忆就犹如翻涌的江河一般是朝着自己的脑海卷来,那铺天盖世的模样,还是能让自己再一次地感受到曾经所遭遇过的苦难。

  孤独?

  不解?

  折磨?

  这些,不正是一直伴随着她的生活要素吗?

  不正是每日自己都能为之感受到的那丝异样吗?

  而这样的感触,又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她,提醒着她心中的恨意,提醒着她心底的怒火。

  异类...

  自己不早就活成了别人眼里的异类了吗?

  而现在,对于自己此刻的选择,吉尔·威勒并不后悔,她甚至都有些感激,她感激老泰凯斯·巴尔德是给了自己这一次选择自我命运的机会,她更感激自己是这般有幸地能亲手谱写将来,所以这一刻对于她来讲,是无怨无悔的。

  小小的身躯,承载了太多的苦难,而就此时此刻,这些苦难都将化为她复仇的利器,都将成就她无上的荣光,都将照亮她前行的道路,而对于她本人来讲,这是一种感激,这是一种骄傲,这更是一份流于血脉之下的责任。

  她,一定会因自己的选择而自豪!

 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,她选择了另一条人生道路,一条让自己步入莉莉丝·奎因后尘的道路。

  让自己,成为守护这个世界的...

  影子...

  既然已是如此孤独地活着,倒不如让自己成为影子,因为影子不会怕,不会痛,更不会死!

  而这,才是真正的信条!

  看着眼前的吉尔·威勒,老泰凯斯·巴尔德的眼底,竟有些许的微红,或许他本人并未发现这一抹的异样,亦或者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此时不断眨着眼睛的原因,是由于彼时不断刮起的罡风所导致,可如若给他拿出一面镜子的话,怕是他也就不会再这般的欺瞒自己了。

  这一刻的感动,连他本人都说不清楚,不过他心底所蕴含的那抹感动,却是货真价实的。

  没想到,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,这见识过无数次觉醒的指引者,竟还会因眼前的这一幕而感动,这问题到底是出到了哪里?

  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而导致的内心变得柔软了?

  还是因为眼前所站着的孩子,乃是自己心中的最后希望?

  对此老家伙不清楚,而彼时的这个环节,也不允许他为之清楚,因为当小丫头眉间的印记彻底消散之后,那不断徘徊在俩人头顶的灰白色的影之力,则在他的注视下是缓缓凝结,直至彻底具象化了。

  人系...

  ......

  听...

  听到了吗?

  孩子啊...

  你听到了吗?

  那风中的低语,那草间的欢愉?

  那善意的玩笑,那真诚的关心?

  还有呢...

  还有什么呀...

  彻底放空了心灵,以至于彼时的自己就像一杯空着的水杯...

  缓缓地闭上双眼,以至于眼前的光亮竟成了自己最后所看到的景象...

  然后静静地听...

  静静地等待...

  自己的死亡...

  不知那远方的云,是否会为我而哭泣?

  不知那河边的鸟,是否会为我而哀鸣?

  又是谁曾躲在云的彼岸?

  躲在那里偷偷地注视着我呢?

  或许...

  我并不是一只冷血的蜘蛛...

  可能...

  我终究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凡人...

  艾丽...

  醒醒...

  ......

  我听不到孩童们的欢声笑语...

  我唯一能听到的,便只有心底那虚虚假假的呼唤...

  是谁...

  在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...

  艾丽...

  拉凯文斯...

  ......

  啊...

  这一声深沉的呼吸啊...

  我竟能听得如此真切...

  那声音就仿佛出现在我的心头一样...

  一遍...

  又一遍...

  ......

  我...

  累了...

  好想睡上一会儿啊...

  就一小会儿...

  ......

  至于心中所牵挂的孩子啊...

  对不起...

  我...

  失败了...

  ......

  『啊!!!』

  (一声触须穿透血肉的沉闷声响,而后便伴随着孩子那一声刺耳的尖啸...)

  鲜血,就这么溅了小可爱吉尔·威勒一脸,而彼时的艾丽·拉凯文斯就这般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。

  那根万恶的触须,就这样无比干脆地刺入了艾丽·拉凯文斯的右肩,其创口是那般的触目惊心,至于她本人,更是随之瞪大了双眼,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,当真令人感到畏惧。

  她的额头开始不断冒出青筋,她的眼底开始不断浮现血丝,甚至于连她的身躯,也都开始出现极为剧烈地抖动,而她彼时所出现的这些情况,都被小小的吉尔·威勒给看在了眼底,记在了心中。

  而对于一个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来讲,除了方才的那声惊呼之外,就什么也做不了了。

  血,从最初的一滴滴的模样,变成了往后的一缕缕,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那瞬息之间,都发生在小小的吉尔面前。

  至于艾丽...

  至于艾丽·拉凯文斯...

  眼前的孩子,便是她人生之中最后所能看见的一幕了...

  ......

  我...

  愿意...

  成就你...

  吉尔...

  威勒...

  ......

  借着最后的一丝力气,借着体内所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,在莉莉丝·奎因还尚未赶来这里的时候,只看见颤抖之下的艾丽·拉凯文斯,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食指,然后是轻点了一下小可爱吉尔·威勒的额头。

  即便小丫头此刻的额头,早已沾满了艾丽·拉凯文斯的鲜血!

  而后便能看到,有一丝淡淡的血气,是从艾丽·拉凯文斯的眉间渗出,待半空之中是彻底地凝结为一滴殷红的血珠之后,这便瞬间隐没于吉尔·威勒的眉间之中,消失不见了。

  至于她本人,则在其血珠彻底隐没于小吉尔·威勒的眉间之余,她的双眼便彻底失去了神采,而至此她胸腔之中的最后一抹气息,再也没能呼出来了。

  现在,彼时...

  当田蕊的拳就这般直接朝着吉尔·威勒所身处的位置狂轰而来的时候,曾经高贵的灵魂,再度为之显现了!

  那源自于家族之中的骄傲,那源自于血脉之下的坚持,拉凯文斯...

  这流淌着使徒之血的人啊!

  绽放吧,生长在悬崖的彼岸之花!

  飞舞吧,闪耀在东方的彼岸之客!

  觉醒吧,吉尔·威勒!

  觉醒吧,艾丽·拉凯文斯!

  『呀!!!』

  只见这一道灰褐色的影子,是顷刻间便从吉尔·威勒的眉宇给钻了出来,而后在田蕊的拳风还未完全落下之际,眼前的这道身影,是瞬间完成了具象化,而后便做出了与田蕊近乎一样的行为。

  架直肩膀,一拳轰出!

  当这拳碰到了拳...

  轰...

  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,而后在场的一众人等皆是能感觉到那瞬间为之肆虐的罡风,这样的罡风,充满了死寂的错觉,充满了硫磺的气味。

  而眼前的异变对于田蕊本人来讲...

  她除了是瞪大了双眼,就只剩下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眼前这个近乎两米多高的人影了。

  不可思议...

  闻所未闻...

  这是田蕊第一次跟御影者打交道,更准确地讲,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见御影者,所以对于御影者和御影的知识,她当真是一丁点儿都不晓得的,这也难怪说,为何在她与吉尔·威勒的御影刚一接触之后,她整个人便立刻退回到了刘岚的身前,然后是让自己直接提起了百分之百的戒备心思。

  只因眼前的这道灰褐色的人影,给她带来了那丝危险的感觉,而同样的感觉,她方才便已经从地底深处是感觉过了。

  而方才给她带来这丝危险的,乃是游魂状态下的莉莉丝·奎因!

  看着眼前的这道人影,看着被人影给牢牢护在身后的吉尔·威勒,看着与吉尔·威勒站在了一排的段苍生,田蕊便已经明白,这一次,怕是很难搞了啊!

  『见好就收,切勿恋战...』

  田蕊不认识吉尔·威勒的御影,可不代表段苍生不认识,虽说今天的这一时刻也是他生平头一次见识到真正活着的御影者,可是对于御影者和御影的知识,他还是有些了解的。

  不过这了解归了解,这并不能代表说段苍生就可以对御影者评足论头,毕竟御影这一概念,本就不是龙寰文明的产物,人家可是正儿巴经的赫法希斯文明的产物,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,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深深地震撼到了。

  只是这震撼,并不是持久的,相反的,随着御影化的艾丽·拉凯文斯是跟田蕊直接硬碰硬的来了一下后,段苍生便立马就恢复到了以往的清醒,此刻的他能够很确定地讲,眼前的吉尔·威勒,是压根儿就无法完全控制其体内的这道御影。

  也就是说,这会儿出现在俩人面前的这道御影,只不过是吉尔·威勒体内的一种防御机制,就类似于一道安全的防火墙一样,当本体的生命在受到了威胁的时候,这道御影便会突破载体的限制而强制性地去具象化,进而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去保护自己的载体,只不过这样的保护机制,却是不受控的,是存在着很大的风险的。

  若载体的精神力没法承担御影本身的冲击力,一旦御影的具象化是导致了载体的昏厥,亦或者是死亡,那么其身体内的这道御影也会随之消失,随之死去。

  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,吉尔·威勒的神色,俨然是已经极为地痛苦了。

  这也就为何说,段苍生会急忙地拍了拍吉尔·威勒的肩膀,是跟对方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了,他很清楚,自己的话,对方听得懂!

第二百七十八章.戒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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