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31章 诡影迷雾
入冬后的第一场雪,把整个北境都披上了银装。如愿以偿的轩辕宏烈,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子爵领主,但他已经非常满足了。至少,他手底下的那几个男爵领主,将以他唯命是从。
轩辕宏烈的领地在坎州的最北端,在明月山脉的南麓,是扼守北荒草原人南下的咽喉之地。明月山脉最高的地方积雪常年不化,冬天自然要比坎州腹地的轩辕城冷得多。有的地方,积雪淹没过了膝盖,水早早的就结冰了。
城堡里的壁炉火烤着虽然很暖和,但轩辕宏烈一向都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。他带领着十几名士兵,骑着马沿着明月山脉的南麓巡视。轩辕宏烈巡视的目的并非是防范北狄人南下,就算这些草原人想南下也被大雪封了山,轩辕宏烈要防范的是那些活死人。
这是一行人巡视的第三天,他们一路向东穿过了一片广袤的森林之后,一处冰湖横亘在众人面前。而行走在冰湖上的几个模糊身影,由于风雪交加,无法辨认出模样来,这让几乎所有人的警觉地拔出了佩剑。
『那些是个什么东西?』
『注意警戒!』
把巨斧抗在肩上的蜚廉男爵自告奋勇道,『我去看看,究竟是什么情况!』话毕,下马直奔冰湖而去。
『大家一起过去看看。』轩辕宏烈向其余的人指挥道。
其余人也下了马,向冰湖上的模糊黑影奔跑了过去。
蜚廉走进后才看清了情况,向轩辕宏烈大声喊道:『大人,是几个山狄子。』
另外十个人赶到后,把蜚廉男爵口中的山狄子围了起来。这些山狄人是北狄人的一支,由于居住在化外之地,不接受中原诸昶的礼乐教化,故被称作山狄子。山狄跟众多北狄人一样,不信奉光明之主——昶,他们信奉的是苍天。
轩辕宏烈走了过来,只见一女子双手被绑着。原来,这三个山狄汉子正在追捕这名女子。他们刚把这女子抓住,就被蜚廉赶过来坏了好事。
女子头发凌乱,脸上黑得像是涂抹了锅烟墨。她见到轩辕宏烈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,奋力的呼救着,『救救我……』
女子说着让轩辕宏烈听不懂的话,但能得看出来她是在向自己呼救。
『大人,这是个异族女子!』蜚廉断定,『就是不知道叽里呱啦的说了些啥。大人,你能看出来她是哪里人吗?』
『看不出来,』轩辕宏烈如实作答,『不过能看得出她在呼救。』
『那大人是打算救……还是不救呢?』
『既然赶巧遇到了,又岂有不救的道理?』
话毕,轩辕宏烈亲自给异族女子解开了绳子,并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异族女子的身上。
『那……这几个山狄子怎么处置?』
『把他们都放了吧!』
虽然,轩辕国及邻邦经常受这些山狄人时常袭扰,但轩辕宏烈没打算要杀死他们。在放走了山狄人之后,轩辕宏烈考虑到增加了一个人,携带的干粮又不多了,于是决定折返。
为了照顾那女子,蜚廉男爵让出了马,自己扛着巨斧走路。作为一个身长八尺的大块头,他还自嘲说是要给马减轻一下压力。一行人走在森林里,天逐渐黯淡了下来。大雪纷飞的冬季,在这片森林里却充斥着诡异的迷雾。
蜚廉走在轩辕宏烈的右边,突然问道:『大人,你有没有感觉到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?』
轩辕宏烈回答道:『早就感觉到了!』
『这雾起得也够邪门的,这都走了两个多时辰了,还没走出这片树林。』男爵发着牢骚。
一个士兵指着一颗树,『大人,你们看,这棵树……我们又回到了这棵树这里。』
『诶……还真是啊!』蜚廉摸着大树干上一张诡秘的人脸刻痕,双眼好像在流血,『你们看,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,我就记住了这张脸。现在又回到了这里,真是太它娘的邪门了!』
就在这时,那女子下马来,看着树干上诡秘的人脸喊了一声『阿那罗刹』后,又是跪拜,又是比划杀人抹脖子的动作。
蜚廉见状,不明所以,『嘿……她这是中了什么邪?』
轩辕宏烈回答道:『她好像是在告诉我们,有人在唤醒沉睡中的冥王阿那罗刹。这些人到处抓人来进行血祭,起目的就是为了让冥王早点被唤醒过来。』
轩辕宏烈说完,那女子点着头,表示她说就是这个意思。然后又是叽哩哇啦的比划着,还抓起一把雪抹在脸上。
『她这又说了啥?』胖男爵好奇的问道。
『她说,她就是被那些抓到后侥幸逃脱的,她一路南下才逃到了这里。她还说,冥王一旦被唤醒,祂就会发动极寒风暴,大地上出了那些不怕寒冷的异鬼外,将再无其它生灵。』
轩辕宏烈说完,看向了那女子的眼睛,想确定一下自己解说得是否正确。
异族女子点点头。
『哼!装神弄鬼,诸神之战和冥王都只是传说,根本就不存在。』蜚廉男爵道。
轩辕宏烈说道:『无论冥王是否存在,但那些死而复生的异鬼是真实存在的。』
『我只是有些好奇……这个女子为什么能听得懂我们说话?』
轩辕宏烈反问:『你怀疑是她在装神弄鬼?』
『大人,她能听懂我们说的话,却手舞足蹈的说一些听不懂的鸟语,难道没有什么问题吗?』
轩辕宏烈回了一句,『我相信她。』
『大人可得注意了!有些妖女天生就会蛊惑人心,尤其是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精。』
『我说的相信她,』轩辕宏烈强调,『是我相信,不是她在装神弄鬼。男爵还是把心思放在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吧!』
蜚廉抡起巨斧,一斧子劈向了树干上的诡秘脸,『去你娘的冥王,看老子不一斧头劈了你的脑袋瓜。』
蜚廉男爵这一斧子下去,竟然把那张诡秘的脸劈出了血来,看得他自己都惊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