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:仲父写书
几日后,子凡是由相国大人举荐进来的,担任司寇之职。
下朝后,秦誉坐在殿内,子凡站在他身旁。
『听闻仲父写了部书?叫什么来着?』秦誉看着子凡。
『回王上,仲父的书乃是他门下几百文人所撰。』
子凡知道仲父那部书,不是他本人写的。
『何以命名?』秦誉目光深邃的看着子凡。
子凡轻咳了两声,接下慢慢说,『书名——《昌平君之大览》』
『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内容?』秦誉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,本来仲父就想一手把持朝政。
『书中分十二纪,八览,六论,包罗万象,涵盖百家,不知王上要从何听起?』
『好大的气概,有讲君王的吗?』秦誉放下手中的竹简,看着子凡。
『可谓多矣!』子凡微微笑了笑。
『那就给孤讲讲这个?』
就在这个时候,宫中的内官赵尹走了进来。
『禀王上,仲父今日在城门下发布《昌平君之大览》』赵尹看了看王上的脸色。
『悬赏招贤?』赵尹说完这话低下头,怕王上发怒。
今日中午,仲父在樊城城墙下,挂起了自己门客编写的那部书。
可以称作为首发《昌平君之大览》,悬赏招贤,有谁能改动一个字者,赏千金!!!
『哦?』秦誉抬头看了看赵尹。
秦誉拿起竹简看了一下,『改一字,赏千金,是这样说的吗?』
赵尹仍然低着头,不敢回话。
子凡看了赵尹一眼,回王上:『是!』
『那要是改了十个字呢?』
『那就是黄金万两。』子凡回道。
『那要是改了一百个字呢?』
子凡不敢回答,此刻他已经知道王上怒火微微泛起。
秦誉接着问:『那要是改了一千个字呢?』
子凡微微蹙眉:呃……
『仲父真是富可敌国啊!』秦誉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动怒了。
『赵尹!』
『奴才在。』赵尹此时心惊胆战,正所谓伴君如伴虎。
『你不想去得千金吗?』秦誉问道,其实他也想知道臣下是怎么想的。
『奴臣不敢!奴臣也没那水平!』
『有人敢吗?』秦誉抬眸,目光深邃的看着赵尹。
赵尹故作笑态,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,轻声回答:『仲父的书,哪个敢去挑错,那不是等于找死吗?』
赵尹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。
秦誉笑道:『是啊!如今在樊城,怕是没人敢于仲父作对。』
『王上莫急,我们不敢去挑错,不代表别人不敢?』
子凡这话说的话中有话。
『哦?』秦誉似乎不那么生气了,用自信的眼神看着子凡,
说,『传令下去,让仲父最好搭个棚,风吹雨晒的,别晒坏了那些书籍。』
……
这日,仲父命人将新书挂在了樊城城墙上,悬赏招贤,一时间围观者数千,热闹非凡。
樊城城墙上挂满了竹简版本的书籍,一排排过去,场面盛大。
群众一时间议论纷纷,看了那书上的内容,没有人敢出来指正错误。
这时,仲父刚好从马车上下来,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男子。背对着众人,念道:
『有司请事于齐桓公,桓公曰:以告仲父。』
『有司又请,公曰:告仲父,若是者三。』
『习者曰:一则仲父,二则仲父,易哉为君。』
『桓公曰:吾未得仲父则难,已得仲父之后,葛为其不易也!』
此时,听到这人念文之后,站在仲父身后的门客,纷纷上前,面露不悦,皆以为此人大不敬也!
仲父当场拦住了他们,『我倒想让此人接着往下讲,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?』
那白衣公子,接着往下讲:
『桓公得管子,事犹大易,又况于得道术疏!』
白衣公子冷哼了一声,说:
『这段写得太啰嗦了,不如干脆说,
‘天下事,得仲父则易,得仲父之道,则无所不易’,岂不一目了然哪?』
白衣公子讲完,仍然背对着众人。
仲父听完白衣公子这话,笑道:
『这位先生,在下已聆听多时了,何故视而不见呢?』
那人转身,手执一个笛子,笑着施礼道:『鲁莽了!』
然后接着说:『在下只顾了写在书上的仲父,却忘了写书的仲父,得罪了,得罪了!』
仲父看了此人一眼,这白衣公子长相气度确实不一般,作揖,问道,
『先生气度不凡,出言不俗,请问尊姓大名?』
那白衣一听笑了,『尊姓微不足道,在下苏子。』
『先生乃远道而来,看来是必有高见!』
苏子一听笑了,『那倒不是,苏子游历四方,我这是囊中羞涩。实在是看上了相邦的赏金,才来评书的!』
『以先生之才,必以上宾待之。』
仲父似乎很欣赏这位苏子先生的才华。
苏子笑着说,『猛虎养在笼中,虎还是猛虎,人却不怕它了,知道为什么吗?
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猛性。飞鸟养在笼中,翅膀还在,却不愿意再飞了,知道为什么吗?
因为有了吃喝,就再也不用靠自己的努力觅食了。』
此时,站在仲父身后了一群门客听了,甚了恼火,他们不约而同的指着苏子,
说道:『先生是在讽刺我们这些做门客的人吗?
指点他人固然容易,先生还是拿出点真才实学,让我们见识见识,否则少在这里讽刺我们!』
仲父听后,往前走了几步,目光始终注视着苏子,
『先生不是在说你们,他……是在指点我呢!他是在告诫我。』
『以先生之才,领取这些赏金取之无愧!只是我今日想在众人面前,听听先生的高见。不知可否?』
苏子连忙施礼,道:『以苏子之见,这部书洋洋洒洒,百六十篇,二十万言,总览天地古今,
囊括百家诸子,治国,立身,平天下。无不尽在其中,只有一处需改,仲父欠考虑了!』
仲父上前,抬头看着挂在城墙上的这些书籍,问道,『究竟是哪一处?』
苏子先生上前,指着这挂在城墙上的那部书,笑着说,『只是这书名,若是肯改一改,就……皆大欢喜了!』
仲父听到苏子的话,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意思。当今北朝国的王上是秦誉,而不是仲父。
而仲父却撰写一部书,叫《昌平君之大览》,岂不是在告诫众人,这北朝国实则是仲父的天下,而非王上的天下。
然而仲父却假装不知,继续问道,『那苏子先生以为当如何改之?』
苏子笑而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