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奇怪的邻居
徐川肚子咕咕地叫起来，齐晗瞥了他一眼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『齐晗，你为什么让怀光排除掉失踪报案呢？』
『因为，死者的死亡状态很奇怪。』齐晗微微皱眉。
『怎么奇怪？』他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。
齐晗道，『首先，死者穿的衣服很随意，城南公路只通往德州市西南方向的游乐场，所以上城南公路的人不是观光，就是去游乐园，』看到徐川疑惑的目光，齐晗继续道，『我们早上去的乱坟岗是在山脚下，距离公路很远，就算是视力很好的人，也未必能看清，但是一个大男人，车上也没有任何用来采风的器械，或是适合野外游玩的行李。基本可以排除了上述可能……』
『凶手也有可能是劫财啊。』
『也不对，死者的钱包还在车上，里面还有大量的现钞，虽然被水浸泡的太久，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。还有，』齐晗补充道，『你又注意到那辆黑色轿车的牌子吗？』
徐川仔细回忆了一下，『是德州市的牌照。』
齐晗摇头，『那辆轿车是宾利，而且油盖上写得都是洋文，是进口车。放着这么一辆转手就能卖出高价的车子不要，可见凶手并不是贪图钱财。』
『我让怀光不要调查失踪报案，是因为凶手有可能就是死者的亲人，或是熟人。你想想看，失踪案件的报案者，一般都是失踪者的什么人呢？』
『哦……』徐川这回明白了，正是因为有可能是死者身边的人作案，所以，查失踪报案，是浪费时间。『哎齐晗，你干脆把凶手也推测出来算了。』
『我要是有那个本事，还要警局做什么。』齐晗笑笑，这个案子他还没看到全貌，现在他还不能得出太多结论。
车子开进市区后，街道来往车辆明显多了不少。『你家里有菜吗？』
徐川被齐晗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发懵，『没有啊……』
『那在你家楼下，吃点吧，我饿了。』
他这么一说，徐川发现自己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
虽然他们都坐在小吃店里等着老板做好他们的盖饭，但齐晗却在观察下班高峰回家的小区住户。
『齐晗，你看出什么了吗？』
老板把热气腾腾的盖饭分别放到他们面前，齐晗嗅了嗅满溢的香气，幸福感爆棚，。『先吃饭，吃饭。』
徐川看齐晗吃得香，也忍不住馋虫大动，大快朵颐。
就在齐晗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，手机突然响了，他放下勺子，唇边还沾着西红柿汁，『怀光那边有消息了，尸检报告还没出，但是指纹比对成功。』
『死者身份呢？』徐川吃好了，不得不说，他以前都没有发现这家店里的黑椒味道这么好。
齐晗看了他一眼，『死者名叫杜另，是一家投行老板，在德州市富人区有一幢独栋别墅，但是他的丈母娘和老婆都住在新城家苑2幢801室，确实没有失踪报案。』
徐川愣了一下，『我楼上？』
都市高楼林立，可是铝合金门窗把人情冷暖隔绝，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，可以算是过时了。
齐晗敲敲801的门，开门的是一位阿姨，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，『小伙子，你找谁啊？』
『啊，阿姨，我呢，是到朋友家来借住的，晚上闲得无聊，来串门儿……』
齐晗虽然胆大心细，但是生来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，眼睛也明亮有神，看起来很是精神。
『哦哟，小伙子快进来坐坐……』
『不了阿姨，我就是想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，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。』齐晗似乎有些招架不住阿姨们与生俱来的热情，他偷偷给徐川使眼色。
『哎……阿姨，你们家是就你一个人吗？』徐川把齐晗往后挡了挡。
『妈，我回来了……这两位是……』
齐晗往旁边让了让，一个年轻女性提着几个菜市场的塑料袋站在电梯口，惊讶地看着他们。
『你好，我们现在住在楼下，过来跟阿姨说说话。』
年轻女子从他们让出的空隙走过去，『要一起吃晚饭吗？』
『改天吧。』齐晗笑眯眯地回答道，『我们还有事。』
『那就不送了，』年轻女子笑着，眼睛里依旧有些警惕和不信任。
门在他们背后关上。
徐川看看齐晗，『你怎么这么快就说要走，发现什么了吗？』
齐晗摸摸下巴，『我可能漏掉了一种可能性……』
『什么？』
『死者失踪多日，有可能是因为……他们的家人以为他出差了。』齐晗看向徐川。
『如果她们不是演技太好，就是真的不知道杜另已经死了。那么，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，家人又不起疑心，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以为杜另忙于公务，没空儿联系她们。』齐晗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，『不过，这也只能算是我初步的推测。』
徐川慢慢说道，『刚才我一直觉得那个阿姨看起来很眼熟，现在才想起来，』
电梯到了，齐晗走了进去，『进来说。』
电梯门缓缓关闭，徐川才说道，『虽然我一直忙案子，但是之前社区活动过一两回，我还是有点印象，那个阿姨是我们居委会的，就是类似电视剧里……闲人马大姐那种角色。』
他说得幽默，但是齐晗没有笑，他苍白的脸颊上依旧是沉默思虑。刚才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鞋柜，全都是女式鞋款，可是看那母女俩的反应，似乎又太自然了些，看不出任何焦急，或是不安的情绪。
『怎么了，你想到了什么吗？』
齐晗摇摇头，『这个案子，我没想到的太多了……或是说，可能性太多了。我们一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。』
徐川咂嘴，『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？』
『等九哥的消息，』齐晗走出电梯，徐川住在七楼，703室，『我们需要重新调查，可能要拜访一下你的邻居了。这段时间，你先到我们家住吧。』
『欸，好嘞。』
徐川点点头。他曾经因为齐晗的年纪而不愿意相信这个瘦削的年轻人，但是齐晗一次又一次证明了，他超凡的才智，不得不让人叹服。